不寧靜的農村中學校園

　　一

　　課間，一個生物老師站在走廊上看風景。一個初三的男生，向他走來，不知何故，男生連續罵了三聲臟話，該老師認為是在罵他，喝令男生停下，并質問是否罵他。該男生理直氣壯地答，我不罵你，我罵誰？于是，該老師覺得受了奇恥大辱，一巴掌抽了那個男生。這男生竟然不跑，也不哭，他采取“正當防衛”與該老師廝打起來。事實上，該男生哪里是老師的對手？一陣廝打之后，男生逃跑了。老師覺得很冤，于是跑到校長辦公室，說明事由。不到半個時辰，三輛小車，像喪命之狗似的，狂奔進校園。老師一看，大事不好。慌亂之中，急忙攀爬圍墻，逃命！幾個如狼似虎的家長，手持鐵棒，對那個老師進行圍追堵截。幸好，老師逃命的技術高超，才保住了小命。那幾個家長見老師逃跑了，還不罷休，沖到校長辦公室，要向學校討個公道。欲知后事如何，請動腦筋思考。

　　二

　　晚上十二點，校長命令值日老師巡夜。懷疑有社會青年混入校園，趁著夜色干些雞鳴狗盜之事。不經意間，發現三男三女，在教學樓背后的草地上，攤開了幾張草席，裸睡雜交。老師們不敢靠近，也不敢用手電筒照射，只是大聲地喊叫：“趕快穿衣，到操場接受質問。”原來，是三對初二的小情侶，可能由于性欲太旺盛了吧，抑止不住，于是就出現了那一幕擾人心魂的場面。但是，這些是初二的學生啊！竟然如此不知羞恥！按照常情，無法解釋。試問，現在農村的學生究竟怎么啦？事后，我們經常借此消遣聚在一起的時間，有個老師調侃說：“XX真是優秀教師哪，竟然培養出了幾個搞女生的高手！”也許他讀中學時就是搞女生的高手了，才培養出幾個“高級人才”算不得什么成就。君不見中國數以萬計的罪犯都是中學教育出來的產物嗎？

　　三

　　校門口，中午十二點，已放學。外宿學生已陸續回家。一群社會無業青年，大概十七八歲，騎著幾輛摩托車，氣焰囂張地沖進學校。校警當然阻攔不住他們，也不敢阻攔哪。真不知道這些社會渣滓沖進學校干什么。據消息人士透露，一般情況下那些社會渣滓進學校的企圖就是誘騙和拐帶情竇初開、單純無知的女生。他們也許先進來摸清底細，以便夜晚行動。愿者上鉤，不愿者被活捉。本地警方對此也無能為力，更何況一直處于弱勢的學校呢。文明一直都被野蠻欺負。野蠻人的生命力和戰斗力極其強大，文明人奈何其哉？

　　四

　　期中考試結束，某些班級的某些學生的某些書本被撕得粉碎了。整個教室一片狼藉。臨近期末考試，某些班級的所有書本被撕得粉碎了，整個學校一片寂然。面對這樣的情況，作為普通老師的我們，已經司空見慣了，因此也已經麻木不仁了。這就是當代中國農村的教育現狀。學生撕書，有兩種情形，一是中高考結束后，學生內在的壓抑終于沖破了皮肉，像炸彈一樣轟然裂開，勢如破竹，不可擋也，這種情形多見于大中城市的中學；一是貧窮落后地區的中小學，學生無心向學，教師無心教學，書本成了累贅，于是，撕書賣書成為普遍現象。

　　五

　　離學校不遠的中心醫院，有個醫生說：“我們醫院就是專門為你們學校的學生服務的。”言下之意是，學校經常發生人身傷害事故，比如打架斗毆。這樣的學校已然不是正常的學校了。身在其中的老師也已然不是正常的老師了。這就是我們真正感到悲哀的所在。因此，很多老師紛紛逃離學校，下海經商。像我們這種剛畢業不久而又想在教育行業里“作奉獻”的年輕教師，每天苦守著“一畝三分地”，黯然神傷。我們感到從未有過的迷茫與困惑。我們的未來有希望嗎？逃吧，逃吧，只有逃離才可能有希望！

　　六

　　某班主任有事外出，委托某老師代管班級。第一天，學生像往常一樣，因為他們不知道班主任已不學校，因此不敢輕舉妄動。第二天，當學生發現班主任已離開學校后，整個課室一片混亂，無法正常上課。科任教師沒有能力管理課堂。除了班主任，即使校長來了，也不管用。第三天，整個課室一片死寂和空白，找不到一個學生了。某科任教師很是驚訝，學生都到哪里去了？我們該反思，造成這樣的局面，究竟是學校管理的問題還是社會風氣的問題抑或是學生本身素質的問題。就讓那些學生全部離開學校吧，我們無法管教，家長也無法管教。讓社會這個最大的大學來教育他們吧，否則他們就死去罷了，不要害人害己又害社會。

　　七

　　某天凌晨二點，我手機響個不停，把我從睡夢里揪出來。一看，原來是同事來電。心想，一定又出大事了。接完電話，來不及想那么多，左手持電筒，右手拎鐵棍，虛掩上房門，馬上沖到樓底與同事會合。我到樓底左邊圍截，他到樓底右邊圍截。一旦截住，就把他打個半死。我看見一樓某個房間的窗戶后面冒著大煙，借著火光，沒發現任何人，也沒聽見任何聲響。原來壞人早已逃之夭夭。同事說：“我也剛剛接到電話，那是住在一樓的三個高三女生打來的，她們說有人在房間背后燒了一堆火，想她們引出來。這招叫做‘引蛇出洞’。但是她們很聰明，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我。可能聽到打電話的聲音了，他們逃跑了。”我們猜想那些還沒得逞的壞人可能還會出現，于是就在樓底守了一個多小時。終不見鬼影的出現，我們也就各自回巢了。只有心理變態的學生，才會做出變態的行為。

　　2010/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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